青衣调

正文  二十六

章节字数：1775  更新时间：16-03-13 23:44

    一起生活了五年，为何现在突然要他离开？

    “火神君，我不希望你也被关进囚笼里。”

    看着黑子幽蓝沉静的双眼，火神明了。

    黑子是不希望自己的自由也被夺取啊。

    可他又能怎样？自己已经离不开黑子了不是吗？就算是被囚禁，也要关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不，我不走。”

    “火神君你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不要再说了。”火神打断了黑子的话。

    “无论你说什么，我都不会走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一下午，二人都没有说话，都在自己房里沉思。

    夜色起，灯火阑珊。

    赤司坐在轿辇之上，望着远处天际上的一颗明星。

    待会见了面，要说些什么呢？

    到了绝音阁门前，下了轿辇。

    “恭迎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免礼。”

    声音不大，但却充满威严。

    “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见黑子未出来接驾，赤司也不恼，只径直走进绝音阁。

    黑子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看书，身旁的侍女见赤司走了进来，忙行了一礼，又小声地告诉黑子，“阁主，殿下来了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黑子闻声回头看去，见赤司站在身后，着一身赤金龙纹长袍，头戴紫金冠，帝王气息毕露。

    起身向赤司行了一礼，说道，“不知殿下此刻光临，有失远迎，还请殿下宽恕。”

    赤司不计较，虚扶一下黑子，示意他不必多礼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赤司话一出，周围的下人纷纷散去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二人就座。

    桌上玉盘珍馐，玲珑美酒。

    随手夹了一颗虾仁放入口中，肉质鲜嫩，有弹性。

    “可还满意这住所？”

    黑子放下象牙骨筷，缓缓说道，“不过是容身之地，无所谓好坏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极平淡，让人捉摸不透是真话还是假话。

    斟了一杯酒，放在鼻下嗅了嗅，是三十年的莲花酿。

    此酒取莲花池的池水，含苞待放的莲叶与莲花的花瓣酿制而成，入口含香，酒味清洌。

    赤司环顾了四周，没有发现火神的身影，便问道，“那日与你一起来的火神大我呢？”

    黑子头也不抬地回答说，“他身子不适，此刻正睡着，劳殿下挂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似乎很不悦。”

    黑子抬起头，与赤司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“殿下多心了，臣一直如此。”

    黄濑和他说过宫内臣子不同的阶级与不同的自称，此时他身为臣子，自当自称为臣。

    “哦？当真如此？”

    眼中无一丝情绪波动，似是平静的海面，却又暗潮汹涌。

    “臣高兴也好，伤心也罢，殿下都不必理会，反正，臣只不过是一只笼中之鸟而已。”

    赤司眼露微光，盯着黑子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了？”

    “臣向来喜欢直爽之人，对于拐弯抹角，不直言心意之人亦是不屑于交往。”

    “呵，你是在说与本王交往你不屑一顾？”

    “臣怎敢，殿下乃九五之尊，掌握世人生死，臣不过是尘世中的一粒微沙，怎能与那荒漠相比。”

    赤司明白他语中暗讽之意，但他没有生气，只是饶有趣味地听着。

    “殿下送臣的那一笼丝雀，臣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，你喜欢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臣希望下一次殿下能有话直说，不要再寓意于物，臣愚笨，很难理解。”

    黑子又继续说道。

    “鸟儿心系天空，却只能远远地望着，这对它不是很残忍吗。”

    “外面时局动荡，危机四伏，弱小的生物只能呆在笼中，才可得以生存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所言甚是，所以才筑了银笼，给这鸟儿一个安身之所。”

    “你既明白，为何还感伤于此。”

    “子非鱼，安知鱼之乐？殿下心地善良，只想得保护鸟儿，却忘了鸟儿心之所向，它在银笼之中，虽住的好吃得好，但也不会开心。”

    赤司沉默。

    “虽然被限制了自由，却可以睡的安好，吃的富足，不用担心被伤害，也不必考虑未来之事，这是殿下想告诉臣的吧。”

    黑子向赤司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臣感谢殿下的好意，但臣心之所向与那丝雀相同，若是终日困与笼中，难免不会郁郁而终，殿下若是真心为臣好，就请放了那丝雀吧。”

    赤司无言，缓缓站起身来，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。